雖然這話說出來有點覷顏,但我還是覺得很榮幸,能和先生您同月同日生。雖然和您年歲差了幾近百來歲,但我曾今在您上海住過的地方學習了兩三年。雖然我的見識淺薄得連您的好多書好多思想還不很懂,但我敢自豪地說,我和您一樣,有著一顆愛國心!兩次去到您的故鄉,都不是自由行,幾年前是隨了朋友去辦事,事情重要而匆忙,就是想偷個半日去您兒時的學堂遊樂園,也難以啟齒。今年夏天,難耐的高溫應該讓我放棄這次旅遊的機會,可去的是紹興,我怎能放棄。 (當然五星級的住宿對於凡塵中的我也有一部分的誘惑)。我應該可以有機會走近您了。 。 。 。 。可是,可惜,可憐我的校長只愛山水,不近「人情」哦,呵呵。 。 。情願頂著烈日坐在烏篷船上看東湖,遊柯岩,情願在擺渡船,電瓶車的輾轉間只為去看一眼那季節性乾涸的「準」五洩,也不願留戀市區裡那些包括您,還有蔡元培先生等偉人的故居半日。她的理由是大家都去過。但五洩大家也去過啊,何況---山水千古不變,變的只是門票的價格;人文的遊歷,每次的心境和領悟都該是不同的吧?就像國中您的文章,覺得生澀中沉重得不可接近,高中讀您的隨筆,隱約可以體會生在鐵屋又無力打破的艱難,大學裡印象最深的竟然不是您的那些被改編改演過千百次的故事,而是叫做《立論》的一篇很短的小品文。每次想想,都覺到中國人,為何做得那麼難? !
校長的專制旅遊讓我分身乏術,只許一起走,不得私自留。於是乎,我只能在最後一天的早上,趕了個大早。我知道門沒有開,我只從那條古董市場邊的小路開始,一路走向您的故居,彷彿完成某種儀式,最後在您的故居周圍足足走了一大圈。聞不到鹹亨酒店的酒香,也聽不到百草園裡的蟲鳴,只是默默地,甚至機械地,在幾近四十度的高溫下,完成對您的一種致意。您故居周圍的房子很舊了,也許是市政府故意沒捨得拆?一大片空地闢為停車場,雜亂和空曠中,兩顆頂天的老樹為您的房子蔽日遮陽。 。 。逼仄的弄堂和小徑中,幾乎沒有純粹的民居了,您的鄰居們都為了多賺點錢開出各色的店,我什至穿過一條小路全是賣兒童服裝的。 。 。看著那些被大人們歪曲了的不該屬於孩童式樣的衣服,我想到了您的小伙伴,那個穿著白褂子,戴著銀項圈,赤著腳農家孩子。 。您知道嗎,我現在同樣想和您發出一樣的呼喊:救救孩子! !不是的,壓迫剝削殘害他們的已經不是帝國主義封建主義。 。 。是他們的父母,他們的老師,他們周圍的社會環境!沉重的課業負擔,壓得他們喘不過氣,他們的時間幾乎完全被剝削了。還有錯誤的粗暴的,過度溺愛的教育,正殘害著他們的心靈。 。先生,您若在世,該如何應對? 。 。 。恍然間,我已經繞著您的故居走了整整一圈了,大汗淋漓,招了一部三輪,哦,還記得嗎?您也曾遇到一個車夫,讓您幾乎要從皮袍底下榨出個「小」來的車夫,呵呵。 。能自我警醒如您的,世上有幾何?車夫和我艱難地交流著,因為我聽不懂他的家鄉話,他也勉強能聽懂普通話,他特地帶我從新建的廣場繞一圈,那裡有仿照悉尼歌劇院建造的音樂廳,還有仿造巴黎羅浮宮那透明金字塔建造的建築物---我好奇地問車夫是什麼作用,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先生,我就是納悶,中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去了創造力,只一味模仿別人的呢?我們中國最著名電腦品牌曾說過:人類失去聯想,世界將會怎樣.我禁不住問,中國人失去聯想,中國將會怎樣? ?文化韻味如此濃厚的城市,有什麼必要把他國的東西用來畫虎類犬,東施效顰呢?
車夫一邊踩踏車,一邊指著環城河上的一座座橋,告訴我哪座新,哪座老。我不在乎那些石頭的年代,我看見的是橋對面但凡景色好些,周圍靜雅些的地方,都是某些國家的機構部門或單位。這裡不留人,自有留人處,就在我們住的賓館周圍,車夫說以前都是農田,我們賓館腳下就是一個池塘。居民都搬到城外來嘍。 。 。 。 。 。他們不是愛模仿麼?巴黎城裡,居民也是越來越少的麼?
到了,我的獨遊結束了,該回賓館了,一會還要去什麼魚的水吃飯。先生,這次算是打前站,呵呵。下回來,不需要車夫,也不跟單位不跟團,就帶著我印像中您的詩,您的文,您的思緒,您的精神,撿一個人少天涼的時候,與您靜靜地在這片故土上悄悄對話。 。 。 。 。 。 。後會有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