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裡,流淌在城市間的是十七度的江水, 在這裡, 輕撫臉龐的風帶著十七度的清涼。在這裡, 最舒服的溫度是十七度, 在這裡, 大街小巷都帶著十七度的記憶。
這裡便是浙江建德,新安江水穿城東流,兩岸青山連綿起伏,造就了新安江城冬暖夏涼的小氣候,也成為了十七度新安江傳奇的來源。
如果說白天的新安江是清秀的,溫柔的,那待到華燈初上,各種閃爍著的霓虹燈,交織成一片流光溢彩的世界。夜色中的新安江,給人一種隨興的瀟灑和浪漫。
搭遊船來到月亮島,島上林木蒼翠,水鳥翩躚,環境幽雅,宛如仙境。江水明淨清純、煙波浩渺,微風過處,沁涼潤心。薄霧氤氳,如夢似幻,爺爺和孫女從不遠處走來,預示著一段故事的開始。
離船登島,孟浩然的那首《宿建德江》便一直在耳邊迴響:移舟泊煙渚,日暮客愁新。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。 《江清月近人》是一場大型沉浸式實景演出,包含「新安江、千古月、生命輪迴、根脈鄉愁、 前世今生」 等唯美情境演繹。
雖說天空中下著小雨,但絲毫不影響我們觀賞表演。這種沉浸式的體驗,可以與演員近距離的互動,就像是穿越了時空,真正走進了故事的情景之中。
第一境是「江·逐鹿之初」講述了生命的孕育。一群 「建德人」 手持短棍和長刺游弋花海,一堆篝火慢慢點亮,首領摟著自己處於孕期的妻子呢喃,花兒次第開放,眼前是一片美到極致的花海。人們歡快地舞蹈著,慶祝著萬物復甦,草木生長,生命的孕育是如此的神奇。
第二境是「清·樂山樂水」講的是漢代名仕嚴子陵樂山樂水的故事。他身穿鬥笠蓑衣,獨自垂釣,待到魚兒上鉤,又將其放生。此時,一群謙紗女子輕巧走來,翩翩起舞,嚴子陵始終端坐不動,空中傳來嚴子陵與一隻白鷺的對話,那是關於樂山樂水的隱士心聲。
此境燈光絢麗,無論是從舞台設計,或是整個編排都是絕佳。先靜後動,先是老翁獨自一人垂釣,再到霰紗女們翩然起舞,春夏秋冬四季更迭,如此,完成了一段關於嚴子陵和漢光武帝同塌而眠、無官而歸新安江的對話。
第三境是「月·一路唐詩」我們一路跟隨鬥笠蓑衣的嚴子陵,走進了一片雲霧,其變身為孟浩然出現,而另一側則一聲長笑,詩仙李白飄然而出。
就這樣,孟浩然和李白相遇了。他們舞動著寬袍大袖,一邊飲酒一邊作詩,用筆在花徑上風一般地掃出行行詩句。此情此景,著實令人動容,許是從小便喜歡他們的詩句,看到此處,不覺開始回憶學生時代曾背誦過的那些句子。
聽,雄渾的和聲響徹天地:移舟泊煙渚,日暮客愁新。野曠天低樹,江清月近人......看,空中出現了一輪圓月, 孟浩然與李白舉杯起舞,真希望時間可以定格在此刻,定格在如此唯美的情景之中。
第四境是“近·風中歸來”,突然,遠處殺聲四起,火光沖天, 水柱高騰,刀槍交擊聲不絕於耳,如此真實震撼的場景,令我頓時覺得不安起來,整個氣氛變得壓迫又緊張。一列商隊突然出現,徽商正驚慌地催促馬隊向前趕路。
隨後,「漢王」 陳友諒仗劍而上,猛然仰天長嘯、舉劍自刎。一首悲壯的「歸去、 歸去」 四句短歌響徹夜空。此情此景,不由令人悲切萬分。
繼續往前走,我們就走進了一場九姓漁民的水上婚禮。這個場景是我印象最深刻的,新郎站在船頭拉動紅綢帶,坐在紅盆中的新娘緩緩靠近。水面煙霧瀰漫,多麼唯美浪漫。
終於,新郎將新娘請入船內,他們從此相愛相守。在光亮中一顆流星墜下,嬰兒的啼哭聲刺穿夜空,新郎和新娘孕育出新的生命,而這個被流星託生而出的女孩陳英娘注定是不凡的。
最後的第五境是「人·前世今生」跟隨著演員的腳步,我們來到了一個圓形舞台,舞台中央區域幾秒便注滿了水,十八歲的英娘划船而來,她與岸上學堂先生柳思文一見鍾情。
然而九姓漁民 「不得與岸上人家通婚」 的官方禁令籠罩著他們。一次次情難自已,一次次官宣阻隔,一次次揮手相遇......兩人決意私奔遠方,把所有阻隔拋在了身後。
電閃雷鳴、狂風暴雨、滔天巨浪,舞台中央瀉下水柱,英娘和思文升至半空,始終不離不棄,手牽手對抗風雨。最終,一輪圓月從水面浮起,英娘和思文走進圓月,成就了一段令人動容的愛情故事。
一個多小時的演出,我完全沉浸其中。與古老的「建德人」 逐鹿於清江花海;和超然的嚴子陵獨釣於山水四季;觀飄逸的孟浩然與李白起舞邀月;為壯志難酬的陳友諒感到惋惜;看新安江九姓漁民詮釋一段刻骨銘心的愛。是啊,江清月近人,今夜的新安江,竟是如此的迷人。